Saturday, April 24, 2010

找一本書

我坐在摩斯一樓面櫃台的座位,桌上餐盤裏擺著六十元硬幣,吃完的米漢堡紙袋,喝了半杯的柚子茶及一包薯條。因為洗乾淨的手是來拿薯條吃的,硬幣只好還一直擱在桌上。我吸了一口茶,隨身聽裏傳出音樂。半個鐘頭前,我才剛從市圖總館,走回這家店。

英文課老師請大家買一本英文小說做為教材。我幸運地在網路上買到一本二手書。但卻因為我計較了掛號的郵資,導致這本書在賣家寄出一週後的如今,仍不知在世界的何處旅行。為了不重覆買一本書的堅持,雖然這堅持一直被郵局不可信的遞送能力打擊,我仍改往圖書館借這本書。借期一個月,好再給郵局一個月的延遲空間。在市圖網站上預約了這本書,調出後至少還要再一週才能到我指定的分館。也就是我得要再上一堂沒有書的英文課。麻煩。剛好在網站上查到市圖的總館有這本書在架上,我決定直接去圖書館找。最後一次到圖書館裏找實體書,應該是研究所時代了吧。在那之後總是用線上預約揀運到指定的分館,我再直接去櫃台領。所以我忘了的一切不便及不實際,當我站在那本書的索書號指定的書架前,才又蹦的跳出腦海。

要找的那一本書永遠不會在它該在的架子上。

我竟然忘了。我茫然的看著架上整齊排列著與想找的書的主題相差太遠的書籍,怎麼都覺得網路上寫的分類號及索書碼應該是錯的吧。而且我也忘了借還書的時間會比閉館時間早半小時結束。太晚出發導致離借書截止時間只剩十五分鐘的當下,實在沒有時間讓我一架一架慢慢找。我只好抱著成功的話真是奇蹟的想法走回一樓的櫃台,問我那本書。果然不出所料,館員只不過重覆我剛才在網頁上的過程,找出在虛擬世界的那本書。在數位資訊的世界裏,書在總館的、我兩分鐘前還站在它前面、的那個架子上。

「它不在那裏。」我說。心裡希望館員的行動是回頭從堆在他身後桌上的待歸位書裏,找出那本書。或者是愉快的告訢我那索書號錯了之類的。

但現實中他的回答總是容易預測的那種:

「那應該是有館內讀者拿去看還沒歸位。」他客氣的說,「您要不要用預約的呢? 預約的話我們可以幫你揀書,揀不到也可以從別的揀得到的分館調,到時您可以直接到櫃台取書。」

我知道,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,我剛剛在下樓梯的路上就猜到了。而且書我也預約了哦。我微笑著跟他道謝說沒關係。失望地回到樓上書庫快速巡看過一遍鄰近走道內的書架,當然不可能找得到。我只好走出圖書館,今天不可能拿到那本書了。

在摩斯吃完晚餐,手錶上指針已過九點三十。想一想不如來去誠品好了。走往公車站路上兩旁的店家都準備打烊了,行人也都帶著歸色。但我知道那間誠品就算在深夜裏也不會讓害怕寂寥的都市人失望。果然一下車就有別於公車上回家的氣氛,就算下著微雨,門口還是圍著一群街頭小販,腳邊放著剛收攤的包衭。階梯上也站著坐著三三兩兩在聊天的人們。這些人的衣著,包含小販,都有一種「帶著雅痞氛圍」的氣息。(這裏必須要用"氛圍"代替"氣氛"!!) 還好走進書店的人們還是有不是來玩氣氛一般人。走上二樓,店中人很多在意料之內,看書找書、喝茶聊天的人多也就罷了,連買書結帳都得排在十多人之後。四個結帳櫃台前不僅拉出了紅色的排隊導引圍線,還有人在前指引客人前往幾號櫃台。這是學者總在感嘆大家都不再閱讀的國家首都嗎? 而且是在總是比網路書店貴的誠品耶。

我走到英美文學書區,想看一眼要找的那本書。不過直到站在書架前,我才發現不可能有鍵盤,書當然也不會按個鍵就直接出現在我面前,我得移動身體、用眼睛尋找。書不是照字母、照作者或照出版社排列,甚至也不像剛才的圖書館照大小排列,我找不到,我都不記得找書有這麼困難。現在買書總在網路下單後隔幾天就會直接包裹出現在我面前,只是包裝會多個氣泡袋或小紙箱之類的。

最後我買了一本雜誌,用比網路價貴了十五元的金額購買。也許是以前的愛書人在這裏下了結界吧。下樓時看見在樓梯旁矮牆上滿幅的一頁台北的電影廣告。我覺得我總是誤會這些人,就像看著這部電影海報貼在這裏的心情一樣。他們愛的,是這樣塑造出來的"氛圍",或者其實是他們的愛,塑造出這樣的"氛圍"。

我喜歡,卻又嘲笑這裡的氣氛。
但我真的找不到那本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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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day, April 11, 2010

半調子

人被視為半調子,意味雖然他並非全無是處,但也算不得有才能。沒有堅定的決心跟行動力,再大的理想也會變成半調子又不上不下的結果。貪心又懶惰的人,為了免於承受三分鐘熱度的臭名,總也只能拖著拖著朝所謂自己的夢想前行。不過這樣的拖行,實際看透了來說,終究已經是選擇了放棄,只不過拉長了時間罷了。

人總會對某件事有熱情嗎? 熱衷於躺著作白日夢,也可算是熱情嗎? 成天喊著振作振作,最終最有可能成為的,還是個半調子的人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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